江南轻筝

只想寿终正寝

穿到女尊来种田 19

生活忙乱而有条不紊地过了下去,天气越来越热,眨眼就入了夏。阳光越来越毒辣,我为了不被晒晕起得越来越早,赶着早上的凉爽去开店,又追着傍晚的余热赶回家,每天能陪程清安的时间越来越少。

他倒是没说什么,可我看着他日渐笨重的身体,还是担心得要命。孩子快九个月了,六月里就要临盆,如今已是五月初,满打满算不过一个月。我都起了不去开店在家里守着他的想法。

可他绝对不会同意的,当初为了小五的前程他还能挺着肚子一连几天陪她奔走,现在只是安适地待在家里待产,他一定觉得也没什么大事。

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。”我每天都这么告诉他,他也总是笑着答应,抱着肚子坐在家里背医书,累了就睡一觉,饿了就自己煮点饭吃,看起来很是游刃有余。

如果不是半夜抽筋痛到咬着牙哭,如果不是一晚上起夜四五次整夜整夜睡不好,如果不是他的神情越发凝重不安,我几乎都要信了他的“没事”。

“我不去开店了,在家里陪你好不好?”我按着他浮肿的双腿心疼地和他商量。

“不好。”他揉着肚子哼了一声,“我没那么娇贵,你自管去忙,别担心我。”

“生孩子这么危险,我怎么能不担心你?”

程清安笑起来:“你看盼美不是平平安安生下了孩子吗?他生的时候还在田里干活呢,我被你这么藏着护着,哪里就危险了?”

我知道他是在宽慰我。虽然由于贫穷大家大都为了生计奔波拼命,多的是和屈盼美一样干活干到最后一刻的孕夫,甚至有把孩子生在路边的男人,最后也平平安安度过了鬼门关,可程清安是头胎,又被我宠了这么久,心理素质早就不如当初的屈盼美。别说生孩子,就是被油烫了一下也要蹭到我身边撒个娇。这么个怕疼的人,说什么不怕生孩子,打死我都不信。

“我不管,他是他,你是你。他的妻主不疼他,可我疼你。孙小花不是个|东|西,难道我也不|是|个|东西?”

“妻主又乱说了。”他嗔我一眼,“我知道妻主你疼我的,可也不用为了我耽误赚钱。我们家还没那么富有呢。你说等孩子出世要歇业一个月照顾我,我答应了你,你现在又要提前一个月歇业,那我们今后吃什么?”

这确实是个现实的问题。

穷人真可怜。

“可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?”

“可以的,真的可以的。大不了我明天去找盼美帮帮忙。现在明明已经乖多了,不用他昼夜不分地看着了。我去问问他能不能过来陪陪我,我可以帮他看孩子,他就能替你照顾我了。”

这倒是个好主意。屈盼美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,有程清安做个伴,生活也有趣一点,这主意真是典型的合作双赢。

请人帮忙还是要礼数周全一点,我没让程清安自己去,第二天赶回家路上买了东西,吃过晚饭陪他一起去了屈盼美的小屋。

历时半年,他已经把小仓库改造得很不错,可谓麻雀虽小,五脏俱全。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了,乍一看到还吃了一惊。

孙天明小朋友躺在床上吃手指,屈盼美在收拾屋子,见我们登门惊讶又高兴地笑起来,把我们迎进去不好意思道:“我家没什么能招待的,真是对不住。”

“盼美,你和我们客气什么?”程清安扶着肚子坐下,示意我把礼物放在墙角,道:“你忙你的,我们不着急,我陪明明玩会儿。”

屈盼美便继续收拾屋子,洗碗擦灶台叠柴火,每一件事都做得利落漂亮。

不得不说,他真是个很刚强勇敢的男人。

大概四五十分钟后他才忙完,脸上带着笑坐到程清安身边问:“你们今天怎么突然来了?清安你身子重了,不要累着自己。”

求人总是难为情,程清安不好意思道:“盼美,我们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
屈盼美诧异道:“你说呀,我能帮一定帮。”

程清安道:“我这不是快生了,我妻主担心我一个人在家有危险,就想关了店陪我。可我想着家里也没那么宽裕,她不去开店两个月,家里就要没饭吃。所以我想请你卖完包子能不能来我家陪陪我……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……”

“清安你说的什么话!”屈盼美打断他,“我这几天也在想呢,你说你肚子都这么大了,你妻主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该多辛苦?我生过孩子我知道,越到快生的时候身上心里越难受。我吃过这个苦,所以不愿你也受这种苦,也正打算找个时间去照顾你呢!正好你今天来找我了,你别怕,我明天就去陪你。”

程清安心肠软,一听这话眼眶就红了,拉着屈盼美的手一抽一抽地哭。

如果平时我一定急着把他搂怀里哄了,可今天我就是个工具人,而且是在外人面前,太夸张也不好,就只能抹了抹他的眼泪,笑道:“哭什么呀?你能有盼美这个朋友,该高兴才对。”

他点了点头,一哽一哽的说不出话来,我便替他谢过屈盼美:“盼美,真的很感谢你……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,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和清安,我们能帮的一定帮。”

屈盼美摆了摆手:“你们帮了我这么多,我只是陪陪清安而已,没事的。”

他越是这样说,我越是想起当初对他的厌恶,便越发感到羞愧。

屈盼美是个很好的男人,我真该向他道歉。

不过重提当初那件事大家都尴尬,不如就装作没有发生过,今后和和气气地正常交往就很好了。

*

有屈盼美替我照顾程清安,我赚钱就安心多了。家有贵客,伙食也升了级,不过都在盈利范围内,总体积蓄还是在增长。

屈盼美说他生下明明后奶/水一直都不太够,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混着米汤过活,大了一些就开始喝粥,一直觉得对不起他,便向我们建议要不要准备一只母羊,以免我们的孩子重蹈明明的覆辙。

这是个很重要的建议,第二天我就去订了一只母羊,割草喂食的活却落在了屈盼美身上。

想想真对不起人家,他又不要钱,我只能许诺他哪天母羊下崽了送他一只。

*

一个热得知了都不叫的中午,我围着灶火干了一会儿,眼看着生意惨淡,孩子们也耷拉着没精神,自己也热得发晕,便斥巨资去买了几份冰果饮,大家分着喝了,接着各回各家各睡各觉。

顶着半路掰的荷叶赶回家一看,程清安一个人在床上坐着,搂着高隆的肚子轻轻拍着身旁酣睡的小娃娃,脸色有点发白,还很不安。

我吓了一跳,忙去摸他的肚子,倒是柔软,不像是要生了,便压低声音问:“盼美呢?”这么热的天,应该不至于去割草了吧?

程清安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扑过来,我赶忙接住他护进怀里,听他惊慌道:“妻主,盼美他被孙小花抓走了!你快去救救他!你快去救救他呀!”

我心里一惊,忙问:“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”

程清安着急地解释了一通,思维很是跳跃,但大概表达清楚了——孙小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闯进我家,揪着屈盼美的头发骂他红杏出墙,说他和我有一腿,边骂边打人。屈盼美怕孙小花伤着程清安和明明,服软要他出去说,这一出去就被孙小花拖走,快一刻钟了,还没回来。

“孙小花疯了!妻主,你快去救救盼美呀!”他已经吓得哭了出来。

我连忙把他安抚住,想了想,跑去邻居家敲开了花婶的门。

“花婶,看见盼美了吗?清安说他被孙小花拖走快打死了!”

花婶脸色一变,着急忙慌地跟着我就走,边骂:“这天杀的孙小花,都各过各的了怎么还发疯!”

花婶是村里最熟悉人情的人之一,她一出动就等于半个村都出动。孙小花打屈盼美是会出人命的,大家更是不敢懈怠,顶着烈日就开始在村子里搜索。

最后有一位老人在河边找到了正被孙小花按着往水里压的屈盼美。他浑身都湿透了,头发更是散乱不堪,一下又一下的被孙小花按着头压进晒得滚烫的河水里,每次出水都咳得似乎即将死去。

“你干什么!”老人怒喝一声,孙小花一愣神,随即更加暴怒地把屈盼美按进水里,久久没有让他再出水呼吸。

“贱/人!你死去吧!敢背着我偷/人!你活够了是不是!那我就送你去见阎王!”孙小花像个厉鬼一样殴打折磨屈盼美,大家伙把她强行拉开的时候,被虐/待的可怜的男人已经窒息昏迷,躺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
在场的人都吓傻了,还是李大夫镇定,立刻给他做了急救措施,总算把人救了回来,呛咳着虚弱地睁开了眼睛。

“盼美,好孩子,你怎么样?”李大夫扶着他坐起来,他颤抖地抱紧了自己,害怕得号啕大哭。

孙小花还在恶言恶语地咒骂,指着我说屈盼美勾/引我背叛她,说我是奸/妇,他是淫/夫,骂得粗鄙又难听。

村长厌恶地打断了她:“说够了没有!谁不知道你什么德行?都让你们各过各的了你怎么还这么多事!守着家里的小侍安安分分过日子不好吗!盼美他一个人养孩子够不容易了,乡里乡亲的除了你谁没帮过他?他和潇晚家的感情好,常在一起说说话怎么了!谁家夫郎没个说话的?你为了这么点事竟然要弄死他,是不是疯了!”

孙小花骂道:“说说话?谁知道说着说着是不是就说到床上去了!她家那个大了肚子,她没处泄火呢,找屈盼美这贱/货不是正好!”

“我没有!我和清安的妻主清清白白!你别胡说八道!”屈盼美嘶喊着为自己辩白。

我真没想到让屈盼美帮这个忙竟然差点要了他的命,如今站在这里只觉得愧疚又后悔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,只能拼命地解释道:“我和孙夫郎什么都没有,他确实经常去我家,这是因为我家清安要生了害怕,他去陪着他的!这事花婶你们都是知道的!”

花婶用力点头:“别急,我们都知道。”

众人七嘴八舌地劝了很久,最后都被晒得有点撑不住了,村长便做主让大家先散了,勒令孙小花不许再胡来,李大夫便和我一起把屈盼美送到了我家。

当然得解释,他的孩子还在我家睡觉,得去接回来。

一路上他都强忍着没哭,一见到程清安却再也忍不住,三两步走上去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。

明明被吵醒大哭起来,可屈盼美显然还没精力照顾孩子,我只能抱起瘦小的孩子哄着,哄了一会儿倒也不哭了,吐着舌头大眼睛滴溜溜地转。

屈盼美后怕地一直哭,李大夫和程清安都红着眼睛安慰他,安慰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。我听不下去,问了一句:“不能和离吗?”

三人神色各异地看向我,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错话。

“那盼美就没有妻主了,要他和孩子怎么活呀?”程清安不满地问我。

“自己活呀。谁说男人没了女人就不能活了?日子是自己过的,辛苦一点就辛苦一点,总比不知道哪天被所谓的妻主打死了强。”

李大夫赞许地点了点头,“这世上能为男人说话的女人可不多,小猢狲可真是个良善的人。”

屈盼美抽噎道:“可是……和离如何容易……我没有娘家可以依靠……就算能和离,我能去哪里……”

“就原样住着,你又不是不能靠自己活下去。你现在和没有妻主有什么区别?不过就是挂个名而已。和孙小花一刀两断,你就能彻底开始自己的人生了。哪怕今后再也嫁不了人又怎么了?活着最重要。”

在场的都是受过苦难的男人,也都有满身坚韧,我相信都能理解我的话。

屈盼美闻言果然沉思半晌,再抬头时眼里已经亮起坚定的光芒。

“清安,如果我没有妻主了,你会看不起我吗?”

程清安皱眉道:“你胡说什么?你就是你,和有没有妻主有什么关系?”

“那就好了。我要去和孙小花做个了断,就算不能和离休夫也行,我不要再和她有瓜葛。我的娘家都不管我死活,我也不想再管他们的脸面。”

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实在有传/销的潜质,多么离经叛道的思想我一说他们都赞成,还都义无反顾地去实施。他们就不怕我判断失误害了他们?

不过又一想,他们都是走投无路的人了,搏一搏还有翻盘的可能,不搏白不搏。

下定决心之后屈盼美就带着孩子回了家,李大夫陪着他去找乡愿商量和离的事情,我总算能坐下来喘口气,抱着程清安好好睡一觉。

刚在他身旁坐下,程清安突然脱力软绵绵栽进我怀里,低低哼了一声。我还以为他撒娇,正要调侃两句,一摸后背,一手冷汗。

“妻主……”他虚弱地唤了我一声,用力抱紧了肚子,“我肚子好痛……我好像要生了……”

———

第一个宝宝要出世啦!快吗快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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